湘西州特校行，速写生命曲线

晨星

麦客：谭俊
    谢谢这些孩子，给了我们一个表达爱的机会。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—题记
          真想一个人静一静，又走在那条小路上，然后去读懂特校那些小孩的梦想。前些时候，就看到过关于特校孩子的许多照片，我天真的以为仅仅只是贫困，他们才被收留在这里，依靠社会爱心养活他们。如今，我总算明白了，一个个活泼可爱的小家伙，全是聋子、哑巴。
       虽然在年龄上，我不在与孩子二字有关，其实我也是以一个孩子的眼光去看待他们的。走在去特校的路上，曲折的小道，让我的心情时而沉重，时而轻松，是因为我无法预知将会看到什么场面是否让我感到辛酸甚至悲痛，是因为前面的路很长，大家的欢笑声时刻拍打我的双肩提醒我要多笑笑。到过那里的人，告诉我那里的孩子们个个都洋溢着欢笑，都跟健康的成长着。
         没有负重的行程，总会感到轻松的，从大街到小街，再进入曲折的小道，，这本该是有很多想法的，我却一路沉默不语。
      我们这些志愿者带着筹备已久的点点心意，按照程序就进了特校的大门，那里的任何一种东西都可以立刻绑定我们的好奇的双眼，坑坑洼洼的操场，破破烂烂的楼房，斑斑锈迹的仅有的几处体育器材，一群群可爱的小家伙。许多人都忘了集合，久久的站立，久久的注目，直到发呆，我们完全被这儿的一动一静深深吸引，这里的一切站在我们的脑海。
       我现在都还特别怨恨这里忘了带笔，没有学会一句简单的手语“你好，我比你们！”，更值得提出批评的是，不单单是我还有一大群人没带笔纸，我好歹也带了个笔记本，幸好永利给了我一支水笔。似乎我们这些人成了名正言顺的打酱油团队了。那时，我真想靠近他们，可又不知道怎么去同他们开始交流，单凭着一张纸，一支笔可以实现我们之间的自由交流吗？我开始怀疑起笔纸的重要作用。那些才几岁的孩子，怎么能看懂我们大孩子写的文字？要知道，去特校的路本来就很遥远，很曲折，要想去真正走进这些孩子们就是难上加难了。尤其是我这种第一次作为志愿者来到他们这里，不知道如何是好，面对他们的手语，我只能无语或是懊恼。我显得无比的茫然，就像不会游泳技能的人被丢进水中，噗通噗通的，处境可想而知了。
           我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一大群的聋哑儿童，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景如此感动，如此盈眶。我开始做出虚假的表情，强颜欢笑，虽然我们到来的确让他们万分欣喜，而我摸着内心问问自己，却发现我们并没有那么愉快高兴，而是深深的痛楚在捶打我们的心灵。我不自觉的独坐在一棵大树下，张望着学校四周绵绵起伏的山脉，切切实实，可触可摸。现在，我总算亲自到那过里了，看到他们活动的身影，听到他们不成言语的叫喊，我的的确确成了一个参与者，幸福的融入了这一刻美好而温馨的时光。
        一个看上去顶多五六岁的小毛孩，向我跑来，把我从草坪上拉了起来，来到双杠边，要我站好观看他的表演。翻过去，翻回来，明明看到他在下，突然又从上面跳了下来，看得我双眼眩晕。他表演完了，然后他的小手拉着我的大手，小脑袋在我腰边滚来滚去，一手比划着示意我去做他刚才的高难度表演。我连忙举手投降，表明我不会，使劲的摇头摆手。那孩子把整个身子扑过来，在我身上滚动，这就是小孩子的撒娇吗？小脑袋抬得高高的，一脸的渴求，眼睛里透露出“哥，我求你了”的意思，嘴角不停的蠕动，却又说不出来。被他这样一再的“逼迫”，我不得不见证什么叫“赶鸭子上架”的场面。于是，一把硬骨头怎么也折腾不出什么像样的动作，我上气不接下气，小家伙这才对我死心，终于放过我了。小手拍的很响，嘴边露出笑容。我却还在不停的喘，逗得周围的人捧腹大笑，看着他们“鄙视”的眼神，我也忍不住笑了。能这样通过自己的一举一动，给他们带来了哪怕几秒钟的欢笑，我倒觉得挺好的，真心希望更多的志愿者加入进来，看看这些热情的孩子。作为观众也好，作为主角也罢，真正融入了他们才是对他们的关爱，不是说你给予了多少。
       我站着傻傻得看那些猴子般的他们，时而玩的是双杠，时而转篮球，时而翻筋斗，时而倒立走……我暗暗问自己“你行吗？”我自愧不如。这又让我想起一句话，大概意思是，上天把他们的某扇门关了，为他们开启了另外一扇门。我们其实没有去要求他们表演给我们看，这样在冰冷冷的地上爬来爬去，实在不忍心。也没有让他们像马戏团里的人一样，可是他们就是乐意把自己表现一下，满头大汗，却还在坚持。
        我们在场者只能深深感动，无言祝福，默默祈祷，溢于言表的佩服他们每一个优秀的小可爱，真想用手语宋上一句“I LOVE YOU！”
       等我稍微平静下来，又来了一个小帅哥，身高过我肩，又是来找我”麻烦”的。这次是向我单挑跑步，我经历了上次的“挑衅”，对于面前的小帅哥我得瑟得很，很快的答应了。
       他拍了一下我，然后站在起跑线上做了个跑步的姿势，右手在空中画了个圆代表跑一圈。我心里美滋滋的，因为站在我面前的就是个小孩而已，于是直接的无视他的存在。旁边又是个哑巴孩子示意“各就各位！”手一划，我们一齐冲了出去……结果我输了！可以理解为我是让着他，于是他赢了，但这是之后才找到的借口,毕竟他们需要更多的鼓励。
       我拿起纸写了句“你，跑得不错！坚持每天跑，加油哦！”把我两个大拇指带上笑容都送给了他得意的表情。小毛孩挠挠后脑，做了个“谢谢”的手语，走开了。我知道，我又让他不明白我写了什么了。
       还有，我们吉首大学的一堆人和特校儿童拔河比赛，三次全输。真的不知道用什么道理来解释这一奇怪现象，甭管男女混合还是仅是一堆汉子，照样被孩子们打得落花流水，屁股尿流。好几个孩子老是对着我们重复一个动作—把小指在眼前一划，代表”鄙视你！”我不得不好几次笑到肚子痛，到了晚上，我还老是想起那几个小孩那动作，不知道讲些什么合适。
       时间在不经意间就悄悄溜走了，伤痛往往在接近离别时最为明显，我们大多数人擒住了泪水。特校之行就要结束，我们把所有人集合起来，大的小的，什么时候有过这种集合呢？校长走向前去，一边手语，一边口语。我们总是忍不住忍不住看看孩子又看看那里的几个老师，于是我们都乱了，拥抱！合照！送小礼物！也许，这一刻我们很快就会忘记；也许，再要看到这一刻需要时间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大多数的孩子把自己的童年都关在了这个狭窄的区域，此时，我还没有到山那边去看看，我不会去吗？去了也许会破碎了整整一群人的童年。再次注目一下学校周围的山，山的每一个起伏都让我深深怀想。如果让我闭上眼睛，随意画出一条曲线，很可能画出的就是这大山的曲线，曲折，就像这里，像千千万万的这样的小孩。
      作为志愿者，我们去关爱或因贫困，或因残疾，或因遗弃的人时，其实也是在爱惜我们自己。要真正的以此为一生的职责，这条路很远很远，他将伴随你我走多远，这很难回答。倘若能一生以此为责，这样的生命曲线，该是何其绚烂辉煌啊！
      好好的扣问下自己，我们是真心的在描摹这条生命曲线吗？孩子们才是主角，是他们给了我们一次又一次表达爱的机会。我愿举手起双手仅代表所有怀有爱心的人们，向孩子们致谢！深深的祝愿他们。
              回到我自己，这次去了湘西特殊学校，我只想对自己说一句话“感谢我自己，我去了那里，带回了许多无价的东西。”

2012.11.   

虎子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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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肥@溪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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麦田麦地麦大叔

换个马甲，出来打酱油啊！